校园AU,私设如山,OOC,大概是流水账吧。
(6)
自从PHA转走以后,BEAM算是我在这所学校里唯一能完全信任的朋友。
这表现在他一脸嫌弃地看我一眼后,还是捡起扫把帮我把垃圾都处理干净了。
我和他抬着硕大而沉甸甸的垃圾筐,往垃圾处理场走。
BEAM问我:“每天值日不是两个人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
“他……有事先走了。”
表白也算是很重要的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MINGKWAN会和我的同桌换了值日,我纠结了大半天如何减少与他的交集,却不想他根本连来都没来。
有时候,我也是自作多情得有些好笑。
BEAM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太好,因为他在找话题和我聊天的时候明显地心不在焉。
于是我们就这样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在主动等他开口。
值日结束,太阳正在慢吞吞地往下沉。蔚蓝的天空上已经布满斑斓的云彩,有时候它们像一条河一样地游走,有时候它们好像只是静止在那,望着我们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路过学校门口的奶茶店。
“请你喝奶茶。”BEAM突然说。
于是我们走进去,刚好看到隔壁班的BANK在收银台做兼职。
他的白衬衫已经被洗得泛黄,但衣领依然一丝不苟地整理妥帖。BANK是我们年级的尖子生,永远拿所有考试的第一名,还有所有最高金额的奖学金。
我们都知道,BANK的家境很不好。前几年他的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学校还号召我们给他捐款。图书馆,校工部,学校餐厅,奶茶店,能做的兼职他都做,在这样重的负担下,他还能永远拿第一名,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夸奖上帝太过公平,还是感叹他太不公平。
“两杯原味奶茶。”BEAM说。
BANK疏远又礼貌地点头,然后收银。作为一个服务员,他实在不够热情活泼,但好歹耐心沉静。
“两杯草莓奶昔——”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来。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以多么懒散而又漫不经心。
没有原因的心脏突然一跳。我心有预感地回过头去,又很快转过头来,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果然是MINGKWAN。
那半秒钟的时间也足够让我看见一个栗色长发的女生亲昵地挽着他的手。他的手还是懒洋洋地插在裤袋里。
虽然我们是同班同学,但我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我只是,装作没有看见。
“走了。”我拿上奶茶,扯一下BEAM的袖子,径直就出了门。
BEAM从后面追上来,问我:“你在慌什么?”
我在慌什么?
“我哪有?”我这样回答的。
BEAM若有所思地问我:“刚刚那个女生就是MINGKWAN今天告白的对象吧?就MOOWAN是吧?”
我不受控制地皱起眉,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关心他。”
“也对。”他看我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我把奶茶递给他:“倒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接过奶茶,用吸管喝了一口,脸上突然出现一种狰狞的神情,好像那奶茶非常苦涩一样。
我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发现其实有些偏甜。
“我以前,经常故意打赌输给她,然后请她喝奶茶。”
“她总是喝原味。”
我知道BEAM说的是谁。
那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女孩子,坐在BEAM的后座。他们俩就像校园里所有的恋人未满的青涩男女一样,BEAM会故意逗她,女孩子会恼怒地假装生气,但过一会儿又眼巴巴地来找他:“那个食堂新开的窗口卖的饭很好吃哎。”
你追我赶,欢喜冤家。
BEAM一直以为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在这一刻之前,我也以为如此。
“我跟她表白了。”他垂着头说,“她却告诉我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隔壁学校的体育生。”
我叹了口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但我也知道,这种安慰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并无需多言。
青春期的烦恼或许就那么几种。考试考砸了,和恋人分手了,父母吵架。
还有最常见的,或许像一种病症一样一直延续到成年以后,不至于损害身体机能让你无法生活,但就像牙疼一样,偶尔发作起来,难受得要命。
那种病症叫做:我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我。
(7)
第二天早上我抱着收好的作业本往物理老师的办公室走。
收作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因为班上学生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学生根本从来不交作业。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写上名单,贴在作业本表面,一齐送到物理老师那里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MINGKWAN的名字,已经被我写了很多次。
我正走到走廊转角处,一个人突然撞了上来。
作业本散落了一地。
对方和我同时蹲下来捡。我抬起头,发现MINGKWAN也望着我,就蹲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的耳朵有红起来的征兆。
于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捡起地上散落的作业本,拍上面的灰尘。
他捡了一沓,摞在我手里的作业本上方。有一种无辜的眼神含着下巴看我,放软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不想说没关系,也不需要他的道歉。我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他却叫住我,脸上没有笑意,不过带着一种我见犹怜般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脚步顿住,回过头看他。
他就静静地俯视我,眼神专注地期待我的回答。
“你已经好几次没有交作业了。”最后我这样说。
他却抓住我的手臂。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呢?”他的语气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凑近我,扯住我的衣袖,挑起眉毛,像是在撒娇,又像是一种调侃,“课代表?”
我辨别不清,我有些异常的心跳速率,或者他语气中带有的复杂成分,便只能把它当成一种恶作剧。
我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生,可以做到对一个完全不熟的人这样肆无忌惮。
于是抿起嘴,我强迫自己镇定地注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解释:“每天早上我都会提醒交作业,是你自己没有听见。”
因为他总是迟到。
然后被老师罚站,又毫不在意地站在教室后面,懒懒散散抱着书,拉长了声音大声地朗读课文,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丢脸,还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罚站一样。
他看了我一会儿,眉目间突然严峻起来,但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只是匆忙地抱起作业本逃走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