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病阿姨

我竟然还没有睡觉⋯⋯
然后我花了三个小时写了一个狗血又小白的短篇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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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课铃响了，林森森顶着摇摇欲坠的丸子头，在路上狂奔。
她赶到的时候已经上课了，躲在门口，看见何燚就端端正正地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专心地望着PPT。
她瞄准他身后的空位，偷偷摸摸低头溜进去坐下。
看着前面男生挺直的背脊和干净的浅蓝色牛仔衬衫衣领，她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
还好没散。

林森森是个手残，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对于化妆编发等女孩子的天生技能，她永远都要本着神农尝百草爱迪生发明电灯的精神，重复几百遍才能偶尔发挥超常达到正常女孩子的平均水平。

为了绑一个“据室友说看起来很可爱”的丸子头，再戴上隐形眼镜，化淡妆，林森森需要早起一个小时。

在认识何燚之前，林森森觉得化妆打扮很麻烦，所以从不做。
在认识何燚之后，她依然觉得化妆打扮很麻烦，可是不得不做。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个道理在林森森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何燚和林森森同院不同系，只有毛概课是同一节。
只有每到这个时候，林森森才会慌乱地翻箱倒柜，思考她的衣柜里是不是少了一条裙子来搭配她新买的针织衫。
室友都习以为常，并鼓励她说，“如果你喜欢他，就得去追。”

虽然林森森单身了二十年，但她阅尽言情小说无数，所以深谙追一个人就要拼命制造存在感的套路。
所以她的笔袋从桌子上掉了下去。
她顶着何燚的后脑勺，准备以一个温柔恰当的方式请他帮忙捡一下东西。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何燚旁边的男生先一步勾下身去，抬起一张满是青春痘的脸挤着笑容问她：“美女你的东西啊？”
林森森僵着脸说谢谢。

一节课结束了，何燚从头到尾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林森森默默吐槽又浪费了一次日抛和口红，心想，又要下周才能见到他了。

（2）
林森森是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女生，最喜欢呆的地方是学校的图书馆。
何燚是一个很有人缘的男生，经常出没于学生会宣传部门操场或者学校礼堂。
所以在林森森在毛概课上对何燚惊为天人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偶遇过。

林森森每天祈祷着她能在最好看的时候和他偶遇。
然后她可以笑着对他说：“你好啊，我是林森森。”
很多人说她笑起来很可爱，所以她就笑吧。
可是老天似乎是故意的，她连着早起一个时候打扮了一个月，毛概课之外连何燚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比如在传说何燚经常会去跑步的操场，比如举办活动的学生礼堂，比如光临频率极高的学校食堂。学校这么小，但总有机缘巧合让她和他错过。
有一次室友给她发短信，说在B教最角落的那个教室看见何燚上自习，她忙忙慌慌地跑过去，结果他已经走了。
后来她不死心地去了一周都没有成果，第七天的时候推开门，看见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接吻，看见她闯进来，那个男生还气急败坏地骂了她的一通。
林森森很委屈，作为一个靠偶像剧和言情小说活了二十年的单身狗，她也不想看到一个长得像金正恩的男生和一个像芙蓉姐姐一样的女生激情澎湃地撕咬对方好吗。
这给她留下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心理阴影。

林森森放弃了，她想，啊，随缘吧。


于是这天她又穿着宽松得像睡衣一样的衣服出门了。
呆在图书馆那个长期被她霸占的座位摊着书本神游天外，耳机里在放着阿肆的那首《预谋邂逅》。
“已经习惯，这样不被注意的存在。
在人群中假装冷淡，在角落里独自傻笑狂欢。
已经习惯，放弃对缘分的期盼……”
林森森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结果转飞了。
她转过身要捡起她，却发现发现何燚就坐在她的斜后方。
半米的距离。

林森森飞速地转过头，全身僵硬。
耳机里还在继续唱：
“苦思冥想地盘算，怎样才最自然，最恰到好处的安排……”

她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因为晚睡而眼泡皮肿的脸，心想这完全不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安排。

（3）
林森森不确定何燚是否能认出她。
何燚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在网上画少女向漫画。
林森森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放荡不羁，但实际上是一个少女病重症患者。
她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画手和自己一个学校。
而且这个画手叫何燚。
那个学院三分之二的女生都超级感兴趣的何燚。

她最初只是觉得他很有趣。
他们都一样，表里不一。
谁能想到，一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大众男神，私底下却喜欢画少女漫画。
所以她就厚着脸皮去勾搭了。
林森森在不需要接触真人的网络上永远一往无前。
所以她要到了何燚的微信，还告诉他她叫林森森。
“你一定不认识我。”她自我介绍的时候颇有自知之明地加上了这一句。


后来她费尽心机地发了很多看似自然不做作的和朋友聚会的合照。
里面的她笑得很灿烂。
何燚还点了赞。
她想，他应该是认识她的。
但是他却一直假装不认识她。
这听起来，好像更惨。

但是林森森没有勇气去确认这个事实。
她曾经也试探性地说，“我今天在毛概课上看到你了哎。”
何燚回道：“是吗，好巧。”
看起来像是在讽刺她说废话。

后来毛概课结课了。
林森森终于鼓起勇气又提起这个事情。
何燚说，“可是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林森森一口老血喷上云霄。
“我朋友圈有照片啊。”她不死心地说。
他回答她，“人太多了，分不清哪一个是你。”
林森森欲哭无泪。
“那下次遇见的时候我给你打招呼啊。”
“好。”他说。

然后她期待着能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连衣裙披着长发和他偶遇。
这样她就可以和他打招呼了。
然后他们就没有遇见过了。

（4）
考试周如期而至。
林森森每天泡在图书馆头悬梁锥刺股，何燚出现在她脑袋里，她就把他赶跑。
学到好像身体被掏空，她还是没记住那本厚厚的金融学到底讲了什么。

考试前一天，她决定加入浩浩荡荡地熬夜大军，去通宵自习室背水一战。
刚刚跟着室友走过一间教室，她就敏锐地瞥见了何燚。
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正在神情淡漠地收拾书本，看来是准备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很油。
今天也很不巧啊。

没有日抛口红的林森森宛若一个清心禁欲的尼姑。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何燚一眼，在室友惊讶的眼光中淡定地抱着书去了另一间教室。
为什么她总是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才能遇见他呢？
这样下去她会很容易自暴自弃放飞自我。

她觉得何燚应该快走了。
窗外突然响起很大的雨声。
瓢泼大雨来得太过突然，把很多人都留住了。

林森森跑出去透气，看到何燚正靠着墙，像是在等人。
高瘦的身影隐藏在楼道昏暗的灯光里。
他的睫毛好浓。
他的鼻子好挺。
他的小腿好长。
他真好看。

(5)
“或许在，某个大雨的夜晚，
路过你身边不打伞，也许你会，
因为不忍心看我，淋湿而与我为伴。”

林森森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她呆呆地看了那个像置身于画报里的人。
心脏的响声像除夕的烟花。
砰砰砰砰。
可她还是不敢上去跟他说。
“你好啊，我是林森森。”

“我有伞你要借吗。”

（6）
那是大二的最后一个夏日了。
因为这是最后一堂期末考试。
清晨的阳光很好，她睡眼惺忪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食堂。
热情迎接她的，是食堂里拥挤到令人窒息的人潮。

“要两个煎饼和两个烧饼。”她跟食堂阿姨说。
食堂阿姨给她装了一个煎饼。
“还要一个煎饼。林森森说。
食堂阿姨给她装了一个两个煎饼。
林森森：“还要两个烧饼。”
食堂阿姨给她装了两个烧饼，把煎饼放了回去。
林森森提高了声音说，“烧饼和煎饼，我都要。”
食堂阿姨给她装了一个煎饼和一个烧饼，又把多余的放了回去。
林森森忍无可忍，又提高了音量：“我要两个烧饼两个煎饼！两个加两个等于四个！”
缓慢挪动着的排队人群转头看她。
食堂阿姨问她：“姑娘，你是两个人吃还是三个人吃啊？”
林森森内心崩溃。
“请让一下。”
有个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哦。”
她下意识地侧了身，那人的手臂擦过她的肩膀。
啊。
何燚。

何燚还是没有认出她，拿着一个煎饼和一杯豆浆挤出了食堂。
林森森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数量，暗暗唾弃自己，又赶紧跟上。

出来的时候那喧哗的嘈杂声和沉闷的空气都消失不见。
林森森幸福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何燚在她前面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风不停。
绿树阴。
阳光晃眼。
天真蓝。
少年穿着黑色的T恤，露出结实的白皙的手臂。
哎？为什么他这么白？
林森森一路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7）
大二就这样结束了。
大三的林森森背着一大堆书走在路上还有些恍惚。
家里让她出国，虽然她没有想好，但还是答应她爸妈先把雅思考了，所以她没有精力再想何燚了。
就算想了也没有用，她也不会再费尽心思花时间打扮自己和他偶遇。
就算费劲心思花时间打扮自己和他偶遇也没用，她就是那么巧只在邋遢的时候遇见他。
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也没用，因为她要出国。
哦。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好多又优秀又好看的女孩子追他，他怎么会看上她。


耳机里还是那首歌。
“已经习惯，这种啼笑皆非的孤单。
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却总在彼岸。”
阿肆的《预谋邂逅》循环了一整个夏天。

她习惯了埋着头在路上快走，像只愤怒的小鸟。
“同学！哎！等一下！”
一个男生叫住了她。
林森森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男生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对着她笑道，“你是大一的学妹吗？我们正在拍迎新短片，能不能麻烦你接受一个采访？”
林森森一脸生无可恋，“我今年19，已经大三了，我不是大一的学妹。”
想起在学校外面总被误认为是初中生的事情，林森森觉得自己那颗老腊肉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虽然大家都夸她脸嫩，但她想做个大人。

她正要转身走人，男生连忙拉住她的衣服。
林森森顶着一张面瘫脸看着他。
男生笑了，挤出一个酒窝。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看你长得比较可爱。”
他摸摸自己的头，笑得很憨傻：“不过我们正好也需要采访几个学长学姐，你能参与一下录制吗？”
林森森一脸麻木地点头了。

男生露出一口白牙，跟她说，“谢谢啊。你等一下。”
然后朝不远处学生会临时搭建的宣传处大喊，“摄影师！摄影师！”

一个瘦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一个暑假过去了，还是没晒黑。

何燚拿起了挂在胸前的相机。
林森森大脑一片空白。
男生笑笑说，“可以开始了。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大三的学姐，不知道你看着今年新进的小鲜肉们有什么感慨吗？”
“对不起……我尿急。”

林森森甩下这句话，低着头落荒而逃。
我跑的样子一定很丑。
她想。

（8）
这个突发事件作为花絮，在学生会广为流传。
“作为一个大三的学姐，不知道你看着今年新进的小鲜肉们有什么感慨吗？”
视频里的女生绑个马尾，看着有点呆萌。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镜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她说：“对不起，我尿急。”
之后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端今放这一段给大家看的时候，集体笑疯了。
“这不是我们班的林森森吗？她真的是超级呆萌啊。”一个女生笑着说。
何燚坐在旁边，微微抬起了头，扬眉问道，“林森森？”
“对啊，我们班同学啊。”女生回答，“她平时有点不爱和人打交道，但是写的东西倒是挺有趣的。感觉她的脑洞和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所以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何燚想起她的朋友圈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令人哭笑不得的心情随笔，还有她在网上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是何燚吗？你看着那么禁欲竟然画少女漫画？”
这实在是很难和视频里那个女生结合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解释过，他不画少女漫画，那只是他姐姐喜欢借用他账号的恶趣味。


（8）
从那以后，林森森遇见何燚的频率从百分之零点一直线上升。
第一次是她被室友拖去操场看男生打篮球，却被隔壁飞过来的网球打得鼻血横流。一个健壮的男生跑过来跟她道歉，她抬头望着天，余光竟然还能顽强地瞥见球网那边的何燚正朝她走过来。
“同学真对不起，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她捂着鼻子，也顾不上在挤在人群中尖叫呐喊的室友，一直维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势跑了。
啊，她是多么的忧郁啊。

第二次是她晚上刷题刷得郁闷，就跑去夜市买吃的。
拿了个鸡腿在路上啃得满嘴流油，正好撞见何燚朝她迎面走过来。
她很方。
她更方的是，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又高又瘦又白，和何燚一样，真是般配。
于是林森森的脚尖敏捷地支在地上画了个半圆，原地返回了。

第三次是她妈给她打电话说她哥出车祸了。她在操场举着电话大哭，何燚正好擦着她的肩膀带着一身汗水从她身旁跑过去。
……难怪她知道他要夜跑却从来没有晚上在操场遇见他。因为他都是在人都走光的时候才出来跑步。

对这一系列的偶遇，林森森感到十分绝望。
另她更绝望的是，室友告诉她何燚可能谈恋爱了。
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在邻省读大学。就是她那天晚上看见走在他身边那个又高又瘦又白的妹子。
那天林森森碰见他们的时候，大概恰好他女朋友来学校找他。

林森森哦了一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默默地把手机里的那首《预谋邂逅》删掉了。

可是她以为她放弃了的时候。
何燚在微信上问她，“林森森，那天拍视频说尿急的是你吗？”
林森森：……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她是个不爱撒谎的诚实少女。

他又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该请你吃个饭。”
林森森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个梦直到她坐在何燚对面的时候都还没醒过来。
何燚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很宁静。
像月光下的大海。
他此时用这双眼睛看着林森森，问她：“你喜欢吃什么？”
林森森已经盯着何燚的脸放空一分钟了。
何燚笑笑，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林森森如梦初醒，耳根通红。

（9）
何燚说：“我觉得你写的那些故事很有趣。”
林森森很高兴。
他又说：“你知道我是宣传部的部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写一些宣传稿？”
“有报酬的。”
林森森没问多少钱，反而问道：“什么报酬？”
何燚饶有兴趣地看她，“你想要什么报酬？”
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她很想这么说，但她很信任自己的智商，所以她说，“随便吧，写一篇请吃一顿饭。”

然后何燚就请了她吃了一顿两顿三顿……很多顿饭。
到最后他根本不需要让她写稿，他们还是在一起吃饭。
两人的关系变成了饭友。

有时候何燚看她吃撑了还会提议一起去操场散散步。
她当然毫无怨言。
何燚和她并肩走着，有意放慢了脚步。
他问她：“林森森，你当初为什么在微博上问我要联系方式？”
林森森歪着头看他，“因为觉得你很有趣啊。竟然还会偷偷更少女漫画。”
何燚不知道怎么，就是不敢告诉他真相。
他只好对她说，“你知道吗？你也很有趣。”
林森森傻傻地点头，“啊，我一直都知道。”

何燚笑了。
他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林森森望着他，从这个角度俯视，感觉她的脸很小，眼睛圆圆的。

夜风吹过来。密密麻麻地缠上何燚的心脏。
他有点想吻她。

（10）
室友知道林森森和何燚最近走得很近，不禁提醒她：“何燚有女朋友啊，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林森森才恍然，想起何燚有女朋友这件事。
不怪她，何燚从来没有和她提起那个女生。
何燚经常约自己一起吃饭，好像一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

但林森森觉得何燚这样不太好。
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就应该和其他女生保持距离。
哪怕她喜欢他也不行。
可是她心里面，又觉得很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的。
大概应该问清楚吧。
可是她开不了口。

何燚。
何燚。
上课的时候她胡思乱想就爱在课本上瞎写，他的名字看起来很复杂，但实际上写起来一点都没有技术含量。
特别适合大脑放空的时候来写。
看起来，也很好看。

（11）
林森森不敢问，所以她只好默认何燚是有女朋友的事实了。
于是好几次何燚约她吃饭，她都找借口说不去了。

有一天何燚打了个电话问她，“林森森，你BEC的资料扔了吗？”
她老实地回答说没有。
准确地说是还没来得及。
她本来打算明天就把它扔掉。
何燚说，“能不能借我看看?我就不用买新的资料了，正好还能看你的笔记。”

林森森答应了。

何燚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她已经习惯了，踢着拖鞋就下去。
他还是很清瘦，很白，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冷风里温柔地看着她走过去。

林森森把书递给他。
何燚一只手接过去，另一只手揉她的头发，说，“天冷了，多穿一点。”
林森森呆滞了片刻，开始回想她昨天有没有洗头。

林森森的头发细软，颜色浅，很好揉。
何燚看见她低着头，耳根通红。

两人告了别，何燚看着林森森踢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回去。
他打开林森森给他的书，随手翻了翻。
上面乱七八糟的涂鸦。
是他的名字。

（12）
林森森是事后才想起来，她有写何燚名字这个不好的习惯。
考会从的时间有点久远了，她也不确定那本书上有没有也写了他的名字。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要不要打电话叫何燚还给她？
还来得及吗？
才借给别人，又让还回来，会不会太奇怪了？

林森森没得出个什么结论，只好假装这个事情没发生。

一日室友突然又提到了何燚。
“何燚会不会已经分手了？”
另一个室友说，“没有传出消息啊。林森森你难道没有问过他？”
林森森垂头丧气，“没有。”
室友凑过去跟她说，“你得问清楚了，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

林森森很苦恼，因为她拒绝了很多次何燚吃饭的邀约，所以他现在已经不找她吃饭了。
而且何燚忙着考BEC，关了手机处于闭关模式，她并不能联系到他。


（13）
在何燚备考BEC期间，林森森也在埋头奋斗雅思。
时间过得飞快。
林森森估摸着，BEC考完了，何燚该出关了。她要找个时机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分手。

结果她在那天下午的聚会上碰到了何燚。
大学生的聚会一般都很无聊，除了吃喝就是八卦。
所以他们毫无例外地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林森森人呆，运气却好得不行。半下午了她都没有被抽中过。
后来何燚被抽到了。
林森森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有的。”何燚笑着看着她。

林森森盯着何燚，不知道作何反应。
众人没有觉出他们的反常，起哄着继续游戏。
室友面面相觑。
林森森好像难过地要哭出来了，室友察言观色，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事，拉着林森森跑了。

室友陪林森森坐在操场，安慰道：“现在的情况也还不坏，你们还没有发生什么……”



(14)
何燚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了那句话以后林森森的表情会是那样的。
他以为他和林森森相处这么久，两人都应该心知肚明。
他本来打算说了那一句话以后，聚会结束就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她匆匆地逃走了。

他给她发微信她也没有回。
他觉得很不安。

聚会结束他给林森森打电话。
他有些着急：“林森森，你现在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森森在电话里问他：“何燚，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
何燚呆住了，他觉察到她的语气，觉得他之前的想法可能都偏离了现实轨道。
林森森冷漠地说，“何燚，我不喜欢你。我很讨厌你。”

（15）
她叫林森森，他叫何燚。
她最开始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以为他们两个会很有缘。
火有一百种方法把树烧毁，而树，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古井无波。
林森森开始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她关掉了手机，每天泡在图书馆，不联系任何人。

大三寒假，她终于考了个满意的雅思成绩。
林森森的班主任问她：“我们专业有几个交换生的名额， 要雅思成绩和绩点都达标才可以。你想去吗？”
林森森说想。

大三下期开学的时候她就飞去了大洋彼岸。
她再也不会见到何燚了。


（16）
林森森在国外交换了一年半，顺便在那边申请了研究生。
读完研，她终于能回国了。

国外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以下咽。
还好，因祸得福，她的婴儿肥消失了。

到了机场已经有些晚了，她哥住得有点远，过来接她还需要些时间。
她打算就在机场里吃点东西。
找了个咖啡馆，因为她可以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咖啡馆里放着一个女歌手的歌：
“或许在
你最常出没的咖啡馆
和一个下午的蓝山
直到你出现
假装我没带钱
然后只好让你买单”
久违的《预谋邂逅》。

她饥肠辘辘地吃完饭，这首歌都还没有唱完。
这个时候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发现是她的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惊喜地望着她，“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听说你后来出国了，现在又回来了？”
林森森点了点头。

高中同学旁边还有两位男士。
她给林森森介绍，“这是研究生班上的同学，跟着导师要去参加B市的项目研讨会。”

只见那个皮肤很白的高瘦男人对她伸出手，从容不迫地开口。
“你好，林森森，我是何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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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妈狗血啊我自己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