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芋」放学路上（十五）
（十五）
甄少祥开始认真地学习了。
请的中介似乎也对他之前的不学无术十分了然，根本没想让他再考试。好在这大少爷之前“不务正业”的经历一大堆，也可以拿来在文书上装装逼，狠狠砸钱还是能买个不错的文凭。
但是这大少爷突然想一出是一出，提出要考SAT。甄总很高兴，中介也高兴，连于半珊，好像也是高兴的。
但是甄少祥有点不太开心，十二月很多大学已经开放申请了，他却才开始上培训班，这意味着他不能每天去学校跟着于半珊一起看书聊天插科打诨了。
于半珊说：“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正好我可以一个人好好静下来学习，你也好好考，到时候我落魄了也能找你蹭口饭。”
甄少祥莫名就被最后一句话取悦了，他甚至还扩展思维想到了以后他把豪车拿给于半珊开，别墅拿给于半珊住的情形。别说蹭饭了，就是让他养于半珊，他也是愿意的……
于是大少爷就高高兴兴屁颠屁颠跑去上培训班了，上了没几天又叫苦不迭，这当然又是后话了。
没了甄少祥缠着，于半珊倒是真的能沉下心来了。
有时候还是不习惯的，比如他又得回到一个人回家的日子。由奢入俭难，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他只是骑得更快，连带着那段日子，都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第一次诊断考试完了以后，学校开始实施周考，强度加大了，但好处也是有的。每次周考完了就不用上晚自习。甄少祥在这个时候会掐着于半珊回家的时间给他打电话，于半珊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甄少祥抱怨，时不时怼他一句。屋外更深雾重，他却觉得踏实又满足。
放寒假的时候已经离过年没几天了，甄少祥终于从那魔鬼式训练的封闭培训班中解脱出来。考完试，他第一时间就给于半珊打了电话。于半珊第一天放假，正在被窝里睡得酣畅，没好气地把甄少祥嘲讽了一顿，但甄少祥依然心情挺好的。
起床气消了，于半珊才说：“出了成绩记得跟我说。”
甄少祥走在考场外，握着手机，眼尾和嘴角都翘起来，简直快把路过的女生秒得倒地不起。
女生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想，一定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汇报吧，唉，果然帅哥都是有对象的。
“于半珊，寒假我们去骑车吧。我看见有人骑那种双人自行车，以前挺想试试的，不过没人陪我骑。”甄少祥一脸美好地憧憬起来。
于半珊无语道：“你平时骑自行车还没骑够呢？那种车骑在街上看起来可傻逼了。再说了，我过年得跟爸妈回老家过年。”
甄少祥：“哦，那好吧。”
像是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藏匿的遗憾，于半珊顿了顿，问：“你爸过年也不回家？”
“他们这种做生意的，过年就是最忙的时候。”甄少祥道，“不过我也习惯了。”
其实甄少祥平时不太说过，但不知道怎么的，平时被于半珊怼惯了，他偶尔也会希望对方能温柔体贴一点。
结果于半珊沉默了一会儿，问：“我看电视上，你们这种少爷不都出国度假的吗？”。
甄少祥无语凝噎道，“我一个人，去度什么假啊，我爸知道了又得骂我。我还是待家里打打游戏吧。”
“行吧。”于半珊果断地赞同，“顺带帮我练练级。”
“……”甄少祥的希望落空了，于半珊真是一点都不体贴啊。
于是等成绩的这几天，甄少祥都乖乖呆在家里帮于半珊练级。有时候打烦了累了，他就发信息骚扰于半珊，于半珊通常隔好久才回，说自己在打麻将打斗地主，别提多潇洒自在了。
甄少祥觉得自己简直跟个寡妇一样，满腹心酸的怨气。
他也意识到了，自从认识了于半珊，自己变了特别多。
比如以前他爸不准他找他以前那帮公子哥朋友，他挺不适应的，现在却更是觉得和那帮人花天酒地没意思，还不如和于半珊呆一起看看书。
或者他呆着看于半珊看书，也挺好的。
于半珊，于半珊，闲下来了以后，甄少祥的脑子里都是这个人。
那次于半珊收到的神秘礼物，还是被甄少祥发现了
于半珊这个人，没什么收拾，在小事中总是十分大而化之。人生第一次接受表白，他的心灵确实被撞击了一下，但很快这件事就像是被成堆试卷堵进课桌深处的那个礼物盒子一样，被于半珊抛在了脑后。
甄少祥还没去考SAT的时候，问于半珊借试卷。于半珊通常眼也不抬，嗯一声继续写题。甄少祥就把头从于半珊的手臂和大腿之间伸进去，大半个上身挤在于半珊怀里在课桌里翻找。
后来习惯了，甄少祥还偶尔顺手帮于半珊整理一下试卷。
大少爷虽然理科不怎么样了，但收拾起东西来还是有条有理的。温柔耐心地把被于半珊揉皱的试卷压平，再分门别类整齐地装订起来。于半珊求之不得，就随他去了。
结果这天甄少祥就把那盒星星给翻出来了。
“这什么？女生送的？”他问于半珊，连自己都说不出那语气中暗藏的意味。
于半珊像是什么也没听出来，嗯了一声。
“谁呀？”甄少祥的心沉下去，“难道是女生A？”
“女生A和男生A的事班上谁不知道，你乱说什么。”于半珊一副懒洋洋不爱搭理的模样。
“那是谁啊？”他天天和于半珊腻在一起，竟然不知道于半珊和别的女生还有来往。难道是于半珊有意瞒着自己？于半珊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甄少祥觉得有点不痛快了，就死缠烂打非要问出来。
于半珊烦了，挥挥手打发他：“别烦我，一边凉快呆着去。”
“你真不告诉我？”
“不告诉。”
“哦。”就算是恼怒地质问了，对方还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甄少祥只能乖乖地呆一边去了，不然他还能做什么？
做什么？
他可以直接说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不想……你喜欢别人。
可是那样，或许他就会彻底失去对方了。
想起他出国后的四年，于半珊也会交女朋友吧？如果谈的好的话，说不定一毕业就结婚……脑补了一大堆，甄少祥觉得胸口闷得不行，像窗外的雾霾，混着那堆积的铅灰色的云层，密密麻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只能坐以待毙吧。该出国还是得出国，在国内混个三流文凭，于半珊照样会看不起他。就算在一起了……他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什么时候，他也能让于半珊仰望自己呢，就像他仰望于半珊那样。甄少祥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白日梦。
日子这样浑浑噩噩地溜走了。
除夕到了。甄少祥吃了家里厨师做的大餐，觉得还不如和于半珊一起吃的路边摊有味道。
他爸还是没忘记打个电话来，内容无非也就是让他好好学习别成天不务正业，以后还要继承公司。
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他爸的叮嘱，就像他对消费者的承诺一样，没什么实质。
甄少祥挂了电话觉得心里更烦了，出去逛了一圈，想去上回于半珊带他吃的路边摊再回味回味。结果出了小区，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店铺也基本上都关了。
他还是不死心地停了车，走到那家路边摊。
果不其然也关了。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他两手插在羊绒大衣口袋里，还是觉得冷。
这种冷从外面的空气和心脏里同时散发，里应外合，快把甄少祥给湮灭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哆哆嗦嗦接起，于半珊在那边问：“在干嘛呢？”
“没干嘛。”电流会不会从耳朵顺着血管流到心脏？甄少祥对这方面的知识没印象。
他挤出一点笑意，就好像对方真的能看见似的，喃喃道：“想吃鹌鹑蛋了。”
“现在街上都关门了吧？明天你就能吃了。”
“嗯。”甄少祥捏着手机往停车场走，寒风掠过他暴露的手背上，刮得生疼。
“于半珊，你在做什么呢？”
“我啊，我刚和他们打麻将呢，今天手气好，又赢钱了哈哈哈。”
“那挺好啊。我给你的账号练到满级了。”甄少祥说。
“这么快？你又找代练了？”
“没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半珊那边的背景一阵喧嚣，三姑六姨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甄少祥心酸地羡慕着，却发现那边的嘈杂声消失了。
“甄少祥。”
“嗯？”
“开心点。”
“⋯⋯嗯。”
“你怎么不看春晚呢？春晚要开始了。”于半珊问了，又想起什么说，“哦，你这种阳春白雪应该不会看春晚。那你以前都怎么过的？”
阳春白雪？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甄少祥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回答道：“打游戏呗，或者约落单的朋友一起开个趴。”
于半珊觉得甄少祥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是寂寞得要死了。
于是他的语气又温柔起来：“去看看春晚吧，虽然套路是老了点，不过大家一起吐槽也挺好玩的。”
甄少祥对这种语气没辙，他连声应着，就开车回去了。
管家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自家少爷竟然捏着手机看春晚，还笑得花枝乱颤，这场景真是好多年没见到了。
甄少祥是被于半珊拉到一个微信群里才知道，他们每年都会在群里一起吐槽春晚。一边看一边刷段子，不好笑的也变得好笑起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节目快到尾声了，甄少祥还是盯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
如果文艺比赛于半珊去表演单口相声，没准还真能拿个奖。
跨年的时候他在微信群里发了红包，班上那一堆男生都纷纷发：“谢谢老板。”
倒是于半珊又私聊发给他一个更大的，附言：“今天打麻将赢钱，爷开心，包养你。”
甄少祥笑着回了一个字，“好。”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
不知不觉又把篇幅拉长了 望天
终于考完试啦！根本没有怎么认真准备所以考完毫无感觉
一考完就回寝室码字了……其实昨天抱佛脚的时候脑子里都还是小说的剧情，感觉自己真的是太不务正业了
还好之前一些现实中的狗血剧情终于完结了，我也轻松了很多
今天天气很好，发了这章睡一觉洗个澡明天和gay蜜一起看电影嘻嘻
啊，感觉每天都在不务正业……